2013年9月6日星期五

當世界裂開了一道細細的縫,有些情感,終可容身。



 陳慧新作《心如鐵》,用安靜筆調,寫散落在這城不同角落的緣起緣滅。

28個短篇故事,特別喜歡〈當世界裂開了一道細細的縫...〉、〈光亮的所在〉、〈愛徒〉、〈後門〉和〈尋人啟事〉。

小山邂逅穿着日本女僕餐廳制服的春日,她臉上流露着無盡凄苦,令他不忍心離開,並跟著她漫無目的地遊蕩。〈當世界裂開了一道細細的縫...〉這個情景,讓我想起2003年北野武執導、深田恭子主演的《偶斷絲連》。女主角與男主角穿着山本耀司設計的華美服裝,像兩個日本傳統玩偶一樣相連着,鬱鬱地一同走過荒山野嶺大街小巷。雖然〈當世界裂開了一道細細的縫...〉並非如此超現實,卻同樣和壓抑與暴力有關。

〈光亮的所在〉寫阿文用畫天花畫來甩掉和阿花分手的哀傷,想不到天花畫受傳媒青睞,記者更把阿花帶來和天花畫裡的阿花相對照。阿花看着,感動不已。照劇情發展,大團圓結局也可算入情理之常,但故事卻以阿文被憂傷淹沒收筆。這個城市的運作方式和速度,的確不是以照顧一個 “人”  的感受為大前題的,失戀了,連慢慢療傷、復元然後才思考是否再投入另一次戀情的自主權都沒有,我們的城市,究竟還剩下多少私人空間?

〈尋人啟事〉也是寫分手,然而,今次好笑。

〈後門〉講一段接近發生邊緣的三角關係,處理兩個主角情緒上的轉折,冷靜像寫偵探小說般抽絲剝繭,淡然的語調,卻能令人感覺到男主角阿范對阿米極深的愛戀。餘生,阿范可能也會這樣深愛着阿米,不算快樂地。 看罷故事,我這樣想。

〈愛徒〉,以平實的手法講一節愛的教育。感人的故事不需要高潮迭起,像這個。

就在幾轉地鐵車程和兩個午飯時間,《心如鐵》,看完了。 那種無以名狀的悲傷,那份不能宣之於口的恐懼,那些沒來由的失落,那個不能解的心結,不是我的,可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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