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

許多年前，我為任職的機構構思了一個比賽，其中一間遞交申請的中學隊伍，特別製作了一條短片說服我們，他們值得拿取參賽入場券。在電腦軟件並非像今日這般成熟的年代，錄像呈現的王家衛X張叔平 feel 剪接，像一記左鈎拳，在我腦袋留下極深印記。

同學們的努力得到回報，他們獲得一點資助，用半年時間，讓成立校園攝錄會的夢想成真。

我亦因此得到一個機會，親眼見證幾個中五生極速成長。

還記得那天，在學校禮堂地牢細小的工作室，幾個年輕人結結巴巴又青澀地和我們一群外星來的大人表達他們的想法。然後日曆牌飛快地翻完又翻，到他們臨近畢業的日子，同一批年輕人在眾多名校強手面前，有如脫胎換骨地，從容不迫的加一點大男孩個人魅力，於偌大的大學講堂在幾百人面前把團隊的構思向評判全盤展示。

從旁協助的駐校社工後來和我說，同校希望參賽的隊伍很多，他最後決定撐這個班底的原因，是希望不能在學科考核取得成功感的少年人，於他們有興趣的題目一展所長，找到自信。

“ 他們的認真程度實在瘋狂，經常通頂，把作業改完又改。”

同學們最終未能奪魁。

但年輕人的創意令評審團動容，於是給他們頒了一個特別獎。

我還記得，從頒獎會堂慢慢步行回家的途中，我和自己說，能玉成這個比賽，並親歷一些年輕生命褪變的過程，這一生，已不枉過。

今天，一個幫我手為社會做事的大女孩，在我們開會前的下午，和同伴回母校替我們開展工作。談笑間，我提及她母校校園攝錄會的源起。

“ 畢業班拍短片然後和全級同學分享，是我們學校的美好傳統。”

過了這麼多年，因那個比賽而實現的構想，原來已經成了傳統。據說不時有同學在短片展現其剪接、拍攝及演技天份，令友儕拍案叫絕。

“ 是嗎？”

我微笑着，極力抑制着向上湧的淚光。